據媒體報道,江蘇海門悅來鎮友愛村占用17畝耕地違法建設豪華墓地,每平米叫賣出近2萬元的“天價”。在相關部門作出行政處罰決定兩年后,墓園非但沒有徹底拆除,反而繼續銷售。此事經媒體曝光后,當地政府火速啟動整改。海門市政府新聞辦的“調查情況”稱,目前316個超標準墓穴已全部拆除,剩余470個公墓原計劃今年清明節前整改到位,由于疫情和殯葬風俗原因,目前該項計劃正在有序推進。
未經審批改變耕地用途已是違法,在耕地上建豪華墓地,行為之惡劣要加個“更”字。雖然當地已啟動整改并已拆除了部分墓穴,但接下來的整改最終會“到位”到哪一步,恐怕不好說。
“整改”是個籠統的說法。按理說,不管是村里擅自改變耕地用途還是建墓地都是違法的,依照《土地管理法》,相關部門或當地政府應責令違法者恢復土地原貌。當地政府稱已拆除超標準墓穴,但即便剩余墓穴是“符合標準”的,也不應“整改”成合法的。那么“正在有序推進”的整改,最終是否會全部拆除違法墓園?這恐怕是當地政府應該明確表態之處。
據此前報道,2015年身兼村委會主任的江蘇通海染整有限公司董事長王斌要在17畝農地里建“安泰陵園”,錢由企業出。17畝地以租代征,由村委會與村民小組“悄悄”簽訂協議。這種“以租代征”是典型的違法侵占耕地行為,多因耕地改變用途后,違法行為能以“既成事實”逼迫管理部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通過“補辦手續”,將違法“整改”為合法。
當地自然資源局執法大隊官員對媒體表示,2018年2月曾對江蘇通海染整有限公司作出行政處罰決定,要求拆除在不符合土地利用總體規劃的11466平方米土地上新建的所有建構筑物,包括墓地,并處罰款28.3萬元。但限期拆除,要屬地的悅來鎮政府來執行,該鎮拖了兩年都沒執行。而當地鎮政府官員的說法是鎮領導集體討論過:墓地雖無合法用地手續,但墓下有骨灰,不好拆。
違建泛濫、土地違法現象層出不窮,很大一個原因是某些基層管理不作為已經成為一種“先進經驗”。往往是有些部門只管出執法文書,并不在意管用不管用;有些部門則是好拆時不拆,等建成了又說不好拆……濫占耕地、濫建豪華墓地早已不是新聞;違法行為通過補辦手續“整改”成合法,也不是新聞;違法成本低,對監管不作為的問責力度低,似乎也見怪不怪……這些現象才是最值得研究的問題。
海門市新聞辦回應稱,2019年上半年當地紀委監委監委對友愛村違規銷售公墓的問題進行巡察,村黨支部書記被免職。目前,該事件正在進一步調查,如涉及到違規違紀的,將按照有關規定嚴肅處理。我們期待所有的違法者以及不作為的執法者都別漏掉,但“處理”不能替代拆除違建、恢復土地原貌,這是兩個問題,而后者往往更重要。